- “太阳”神,作为日出的太阳神与意识,Winged sun 作为主权、秩序,Sol Invictus 与君士坦丁,阿里乌异端;帝国概念。
- 世界之树,天空-大地的连接者,罗马皇帝,kingship.
- 狄俄尼索斯秘仪,作为解放者的狄俄尼索斯与基督,浪漫派。
- 罗穆路斯,Mithra-Varuna,秩序-混乱,God-image 的两面性,“God should be loved and also feared”,Jakob Boehme,Lupercalia。该隐?
- 厄琉息斯秘仪,俄耳浦斯秘仪,农业、东欧民间基督教,圣母,Hieros gamos。
- 死与复生神话动机,宇宙-秩序的生成,历史。
- 启蒙、赫耳墨斯秘籍、卡巴拉,时间观念。
“太阳”神是个不幸的词,因为神从来都不是太阳,而是“日出的印象本身背后的原型”,是“日光的灼热”,是太阳本身的死而复生。作为日出的太阳与意识有关(荣格),我从救赎史-精神史的角度推测意识最初是集体层展现象(emergent phenomenon):一族生物-人形成一个“奥秘身体”一个“帝国”,帝国本身首先具备意识和人格。帝国的人格(“神圣性”“神圣血液”)向其成员流溢,使个体形成、获得意识,即成为「人」。因此日出后在天空(天空是秩序)飞翔的太阳是帝国主权(的象征)。
- Friedrich Heer - Holy Roman Empire
- Henri Frankfort - Kingship and the Gods
- Carl Jung - Autobiography
- Julian Jaynes - The Origin of Consciousness in the Breakdown of the Bicameral Mind
- Musical Activity as the Basis for the Evolution of Joint Intentionality and Nonlinear Grammar
一些自己写的相关的段落,以后应该会扩展成文章放在 文学:
战争与和平和细雪差不多都有种佛教的感觉,但都不是佛教,应该说他们居然都有点 叔本华 的感觉...在两部作品中你都能看到万千生命如江流一般浩荡又缓慢地向海归去,如果说“浩荡”谷崎甚至胜过托尔斯泰。你不确切知道汇入的“海”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梵”,托尔斯泰写的在这方面比谷崎明显(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在些什么),在他那里“海”是一种死亡和虚无或者更准确地说某种异教式的意识向动物性的回归和消散,谷崎没去写,他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去写。
(细雪所描绘的“贵族文化”)简单说应该是一种斯多葛式的退让,你在整个日本传统文化中都能看到这种贵族式的缓慢和节制。生活总是会继续,夏夜也总会结束。一方面短暂、脆弱的生命需要被凝固在哪里、刺绣在哪里,需要在某个会在无数人身上得到重复的动作中得到保存;另一方面漫长没有尽头的生命又需要缓慢、冷静的观察和理解,虚无感需要通过对繁复琐碎的细节的深究克服。说难听点就是 姿态 比较端正的抽烟酗酒。可这个 姿态 本身已经具备某种人的尊严了,因为你是明知道没什么意思却又“俯身”去做的,“荒谬本身被荒谬克服了”。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文化内部的个体都知道这点,他们每个人都并不会这么去想,只是整个文化在自动通过其形态使内部的人做出这种姿态并成为具有尊严的人,这只有拉开距离去观察才有可能能看到,也正是细雪那书所展现的日本文化的庄严,这种庄严同时也是所有对“传统”一词有正确理解的人决定捍卫它的原因。
“不是这个文化内部的个体都知道这点,他们每个人都并不会这么去想,只是整个文化在自动通过其形态使内部的人做出这种姿态并成为具有尊严的人”,换句话说一个作为整体具备着至高无上的尊严的传统秩序体内部并没有有意识和个体性的货真价实的个体。即使其中一些行为上看似有尊严的人在做出这些行为时也根本没有怀疑和对自己的克服,更多人则是在顺应历史传统的过程中自动获得人性,或者说某种在表面上像是人性的东西。用现代的目光去回望那些曾经生活过的人,他们更像是比人生活得更加“优雅”、理性、“有品位”的动物。在由某种形而上学构筑的秩序体中,非人造的、来自某种原型的投射的秩序体在给它的组分灌输人性,使这些潜能获得产生自我意识的能力,但它无法使这些被灌输了人性的个体的潜能完成个体化,毕竟此性是无法被共性塑造的。可能也正因如此越是有明显个体性的人越能够把握那些传统社会的“伟大”,因为即使其中的每个(伪)个体都不值得敬重,整个社会作为秩序体却具备着一种最高的人性。这种人性是能看到的人绝对无法错过、忽略的,一开始可能只是旧艺术吸引人,接下来是旧的“高阶”文化作为整体使人敬佩,之后人会看到一个整个底层到高层在时光中保持着其独一性的连续体,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人的生死,全都汇聚成近乎永恒且独一无二的人性。
以及与莫扎特有关的段落,以后可能会扩展放在 音乐,或者与上面计划写作的文章结合,但也有可能不会写:
在有情绪的音乐里快乐比悲痛更难掌控,悲伤、悲痛就是悲伤和悲痛,但快乐总是包含更多东西。有时候是简单的苦中作乐,像 Cartola 和大量拉美音乐中那样。有时候快乐有圣诞节、灯光和热闹的人群的形态,圣诞树上快乐地闪烁彩灯中能望见逝去的时光,简单说快乐中有淡淡的忧伤。有时候快乐有春季和雨天万物复苏时的感慨万千,一年过去、新一年来到,一种博大的快乐。有时候是127一乐章里奇特的、没有硝烟的战斗性,或者又是二乐章前半段最后一个变奏里对孩童嬉戏的模仿,你居然能听到悲悯。有时候快乐则有死亡气息,像莫扎特的钢协里那样。我也不知道这种对快乐的再发现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文学或者艺术中的,从前似乎没有过,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在音乐中出现。它非常近代,似乎最早是在奥地利宫廷艺术中。
想想法国巴洛克音乐中无脑的快乐。19年左右我沉迷库普兰那些浮华无脑的东西,那里似乎有这种 对快乐的再发现 的最初形态。库普兰跟夏丹是同时代人。
哪天人能在他[莫扎特]那些听起来没心没肺、快乐的乐曲中听到极深但没有浓稠的黑色调的痛苦,这个人的艺术的真实形态也会出现在他眼前,那是哈布斯堡的巴洛克帝国用欢乐和精致取代、忘记痛苦的宏伟精神。「the good humor of Mozart's empire was an expression of the understanding that life is based on sacrifice, on self-sacrifice, which was to be carried out with style and without complaint. The music, the painting, and the overwrought architecture all reflected this」(引自 这里 ),这和《细雪》中莳冈家人在衰落和战争的时代用精致和优雅对腐坏的对抗有对应关系,「短暂、脆弱的生命需要被凝固在哪里、刺绣在哪里,需要在某个会在无数人身上得到重复的动作中得到保存;另一方面漫长没有尽头的生命又需要缓慢、冷静的观察和理解,虚无感需要通过对繁复琐碎的细节的深究克服」。整个哈布斯堡帝国作为一个奥秘身体,其精神最深处的宝藏,在莫扎特那些看似快乐、浮华的音乐中再现着。他的音乐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其精神汇入每一个新人的帝国的”人格“的回响,他的音乐最深处的隐忍精神是那个帝国给“人类”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
这大概是我一直想展现给人看的「精神史」,一个近千年的帝国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不是科技、法律、知识,是一种更高的人格。整个秩序内部的人都参加了这个人格的生成和构建,最终这个人格流入每个人的灵魂中,在每个人的身上获得肉身,使人这个物种的意识——浮在无意识表面薄薄的一层光,望向太阳的人所渴望的,甚至现象界的日出本身背后的真实——本身向更“高”处延展,使人的概念——人的现象——本身发生变化。
与上述“太阳”神息息相关,世界之树是天空-秩序-父性-精神与大地-混沌-母性-物质的连接者,我推测「皇帝」的原型即世界之树。
笔记:
- 「The myth of the Last World Emperor [...] the Last Emperor himself in his many forms was always the summation of the dignity of the imperial office, the supreme rallying point for Christian allegiance」 from Bernard McGinn ed., Apocalyptic Spirituality, introduction.
- 「by the middle of the thirteenth century the Joachite script also began to call for a good Last Emperor who would chastise the Church in order to reform it」 from Bernard McGinn ed., Apocalyptic Spirituality, the part on Savonarola.
- 「They emperors always did certain things [...] They protected the Church. They made peace. More precisely, they had the duty to give peace. Also, the emperors, and the empire as a whole, were the restrainers of Antichrist 」 from Here
需要更多关于教宗和 Pontifex maximus 的了解。
- Frazer - Lectures on the Early History of the Kingship
- Friedrich Heer - Holy Roman Empire
奥秘身体的成员不是个体而是秩序的组分,或者说奥秘身体具备意识,其成员则是使意识运作的器官。帝国是秩序本身,帝国外由于没有秩序也就不再有宇宙而只有混沌;律法即秩序的法则。狄俄尼索斯是解放者,将成员从秩序解放出来,基督是律法的废除者也是成全者。浪漫派对个体和自我的重视和个体意识的形成和强化有关。既然人形似神,而人的救赎为接近神,他需要被从律法解放出来、成为不受任何自然-形而上学法则约束的个体才可获得更真实的存在(I AM),更加接近作为造物主的神,构造世界而非被世界/帝国/形而上学构造。因此狄俄尼索斯-基督是“浪漫派将来的神”,是直觉主义、构造主义、存在主义等等背后的神。
「Dionysus versus the "Crucified": there you have the antithesis. It is not a difference in regard to their martyrdom-it is a difference in the meaning of it. Life itself, its eternal fruitfulness and recurrence, creates torment, destruction, the will to annihilation. In the other case, suf- fering-the "Crucified as the innocent one"-counts as an objection to this life, as a formula for its condemnation.-One will see that the problem is that of the meaning of suffering: whether a Christian meaning or a tragic meaning. In the former case, it is supposed to be the path to a holy existence; in the latter case, being is counted as holy enough to justify even a monstrous amount of suffering. The tragic man affirms even the harshest suffering ... Dionysus cut to pieces is a promise of life: it will be eternally reborn and return again from destruction. 」from Nietzsche, The Will to Power (Number 1052).
原本的、作为酒神的狄俄尼索斯和狄俄尼索斯-基督显然不同。
- Duns Scotus, William Ockham
- 所有神秘神学
- 所有浪漫派著作
- 数学直觉主义(布劳威尔)
- 维特根斯坦、布伦塔诺、Michael Dummett
- John Deely - Four Ages of Understanding
- David Rapport Lachterman - The Ethics of Geometry